家乡
天上的云多了起来,灰蒙蒙一片,人见不着人,仿佛一下子来到了夜晚。“天气预报没错,今天多云,雾气很重,还有小雨呢。”王忠自言自语道。话音没落,寒风“呼”一下卷起了残留在天上的云,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,王忠赶忙躲入湖心亭中。县城里这座巨大的人工湖是去年刚建起来的,一方面用来引水灌溉农田,一方面又可供游人观光划船。
远眺,两叶小舟在湖中若隐若现,随着波浪行驶着。在这么个下着绵绵细雨的阴天划船,是多么惬意啊!这两艘叶子般的小舟从江中缓缓向王忠所在的湖心亭驶来。船停靠在岸边,一个脸色红润的中年男人把挡雨的草席撩开,上边下来两个年青人,穿着救身衣和橙蓝相间的工作制服,原来他们是水质勘探员。一个人虎背熊腰,向王忠打了声招呼;一个人文质彬彬,脸上挂着这个年纪少有的笑容。
船上只有他们三个人。那两个年轻人刚见到王忠时还腼腼腆腆的。因为年龄相仿,聊了一会后,便热络起来了。稍瘦一点的叫做王毅易,而那个身材壮实,有着小山似的.肌肉的青年叫做胡班,两人都饶有正义感。
那个中年人一声不响,直到王忠与王毅易和胡班交谈到一半,才不耐烦地说:“还有完没完?”
这话明显就是说给王忠听的,他心中不由得多了份厌恶。
中年人似乎没发现王忠表情的变化,接着说:“胡,毅易,走吧,湖还有大半没巡察完呢。”王毅易听到了中年人说的话,赶紧见风使舵地随着他走了。倒是大块头胡班,一直在说些告别的话语,还留了电话号码。
说也真巧,下了半小时的雨就在小船向天的那边驶去的那一刻止住。王忠的心,早已被这绵绵的小雨扰乱,哪还有时间去欣赏这雨后天晴的湖畔景象?迈着大步,他匆匆地找到了邻居,乘上之前那辆蓝色的皮卡,车飞也似地在公路上飞驰,不一会便进了村里。
王忠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村官,一个月最多就赚上一千多元,也只能住在一户县纪委派发的农家小院里,一日三餐只有粗茶淡饭,前几天,食堂的老师傅退休了,饭菜就越发难吃起来。还有昨天,工资竟然又少了五十元,问村长吧,他摇摇头,问书记,也一样,摇摇头说不知道,还问他是不是弄掉了。王忠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想:我什么时候才会有出头之日啊?
王忠正为今天的工作心烦时,电话响了起来,甚是烦人。他提起电话就没好气地问:“喂,是谁呀?”
而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哥们,才几天就认不出我的声音了?”
“你是……胡班?”
“哟,还真被你猜出来了,好久不见。”
“呃,这才两天……”
接着,胡班又抢先打断了王忠我的话:“你是不是住在穹桥镇的王家村?过几天我去看你。记得买几瓶好酒,最好要一斤猪肉,咱俩好好喝几杯。
王忠刚想说话,电话那边就传来“嘟嘟”的声音。他不禁苦笑道:“还有人这样蹭饭的啊。”
王忠纵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可过了三天,胡班还真的来了,屁股后面跟的自然是王毅易,三人刚见面时还不多话,自顾自地喝着自己面前的酒。酒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。几杯白酒下肚,三人便面红耳赤地开始称兄道弟了。
王毅易酒量差,喝了几杯便倒在了沙发上,王忠也有些神情恍惚,只有那个胡班,还一口酒,一口肉,自己不亦乐乎地享受着美味,迷迷糊糊地,胡班也就醉了,躺在椅子上打起鼾来,王忠将这酒局稍作了收拾,也是有了些困意,不知怎么的,就进入了梦乡。
第二天,大清早,今天轮到王忠连休,但是生物钟还是早早把他叫醒。王忠打了个呵欠,坐起身来,发现王毅易和胡班两人还在沙发上躺着呢。
习惯性地,王忠去早点铺买了两个馒头,想到王毅易和胡班也还没有吃早餐,就多买了四个香喷喷的肉包。回到家,他们两个也起床了,看到王忠那么贴心地为他们买早餐,那两人心神不定。最后,还是王毅易一把拉过王忠,说:“看在我两是同姓的份上,我把我们的一些事告诉你吧。”